纳兰性德诗词鉴赏 (纳兰诗词100首)
纳兰性德诗词鉴赏 第1篇
纳兰性德《长相思》赏析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纳兰性德(1655----1685)《长相思》 背景介绍:纳兰性德是明珠的长子,1682年伴随康熙帝出山海关,祭祀长白山。 算起来纳兰性德27岁,正值年轻气盛之时。但是全词读起来,却不让人轻松,却是个得了痨病的年轻男子,有抱负志向有心无力似的。也难怪30岁就英年早逝了。 山一程,水一程描写的是一路上的风景,也有了峰回路转的意思。一程又一程,就像一个赶路的行者坐在马上,回头看看身后走过的路的感叹。如果说山一程,水一程写的是身后走过的路,那么身向榆关写的是作者往前瞻望的目的地。查资料得知榆关乃是山海关,“那畔行”三字是通俗化语言,犹如“那厮”“那处”,人在什么时候会脱口而出俗语,很显然是在放松和高兴的时候。这一句,表明了作者的心情是颇有些激动的,甚至有些豪迈的情趣。 夜深千帐灯,写出了皇上远行时候的壮观。想象一下那副场景吧,风雪中,蓝的发黑的夜空下,一个个帐篷里透出的暖色调的黄色油灯,在群山里,一路绵延过去。那是多么壮观的景象!不过为什么不是万帐灯呢?我认为万字更体现诗人豪迈,直抒胸意的特点。而千字用在这里,既有壮观的意思,又不夸张,也表明作者是个谨慎,内向的人。如果是李白估计就用万字了。 风一更,雪一更。一更是指时间,和上面的一程所指的路程,对仗工整。风雪夜,作者失眠了,于是数着更数,感慨万千,又开始思乡了。不是故园无此声,而是在故园有亲人,有天伦之乐,让自己没有机会观察这风雪,在温暖的家里也不会觉得寒冷。而此时此地,远离家乡,才分外的感觉到了风雪异乡旅客的情怀。 总的来说,写的很传神动情,可是状观处体现不出作者的大气魄。可能和他宦官家庭出身,父亲谨慎为官的教育有关。
纳兰性德诗词鉴赏 第2篇
长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地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纳兰性德担任侍卫期间,曾多次跟随康熙出巡,宠遇非常。康熙二十一年早春,纳兰性德随御驾东巡、去往山海关外盛京(沈阳)。途中,写下了这词,成就一首描写边塞军旅途中思乡寄情的佳作。 上阕写山水行程。一路爬山涉水,鞍马劳顿,目的地只在榆关那边。清寒的时节,苍凉的去处,那万丈穹庐下安扎的营帐,望去好似繁星落地,璀璨异常。如此壮丽之景,只从词人“夜深千帐灯”几字中,我们便可体会无二。 下阕承接“夜深千帐灯”,继续写“夜”,过渡自然。夜深了,诗人还是睡不着,风雪交加嘛,一更接一更,真是吵死个人。写景毕竟为抒情。词人身为侍卫之职,一生多鞍马劳役。急风飞雪的出塞路上,帐外长久的风雪声,勾起的是对“故园”无尽的思念,对家中的温暖的无尽的思念。 这首词还有一个重要特点,就是整齐的对称之美。其一、上一阕,山水相迭,一程接一程,主要是写空间上的延续;下一阕,风雪交加,一更接一更,主要是写时间上的延续。其二、上一阕,强调“身”,行程之中身好累。“‘身’向榆关那畔行”,“身”在哪里呢?作者经过了崇山峻岭,大河小川,山海关外,经过了许许多多的地方,总之,身在旅途,军营帐篷中。这里面有多少的不得已呀!真的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留下绵绵无尽的想象与回味的空间;下一阕,强调“心”,难眠之时心好苦。在这样恶劣的气候条件下,连做一个思乡梦都做不囫囵,做不安逸。心好苦,是身好累的合理延续。其三、上一阕,无论是山水还是灯火,都重在写所见,写视觉;下一阕,无论是风还是雪,都重在写所闻,写听觉。“故园无此声”,那有的是什么呢?当然是温馨,令人留恋的甜蜜和温馨。其四、上一阕,从大处着眼,铺写一路行程中的这一处,从白天到黑夜,这一处中的千万帐灯火。重在写外,表现外在的时空印象;下一阕,从小处落笔,内敛到“我”这一帐。重在写内,展示这一帐内“我”的耳闻以及“我”的内心感受。时空尽在“我”的“耳”中、“心”中。 总的来说,上阕写面、写外,铺陈壮观;下阕写点、写内,曲描心情。选取的都是平凡的事物,如山水风雪、灯火声音。又采用短小精悍而通俗易懂的语句,轻巧排列,对应整齐。信手拈来,不显雕琢。近代大学者王国维评价说“容若词自然真切”。全篇融细腻情感于雄壮景色之中,尽显非凡。缠绵而不颓废,柔情之中露出男儿镇守边塞的慷慨报国之志。 名句点击】: 王国维曾经非常看好“夜深千帐灯”这一词句,曰:明月照积雪、大江流日夜、澄江静如练、山气日夕佳、落日大旗中、中天悬明月、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此等境界可谓千古奇观。求之于词,则纳兰容若塞上之作,如《长相思》“夜深千帐灯”……差近之。 千山万水,千军万马,一路东进。风雪夜,那无数的帐篷都亮着灯火,那哪里是地上的灯火呢,简直就是天上璀璨的繁星呀。作者身为贴身侍卫,侍君保皇,是义不容辞的天职,多少人还求之不得呢!但这并不妨碍作者流露出些许的思乡之情呀。随征有苦,能不苦吗?而不直言,只一句“夜深千帐灯”轻轻带过,清寒而不失壮观。 作者的词作主要写离别相思及怨夏悲秋等个人生活感受,直抒胸怀,婉约清新;又哀思过多,情调略嫌消沉,但缠绵而不显颓废。例如,纳兰性德在征途上写的一首题为《菩萨蛮》中有两句话:“问君何事轻离别,一年能几团圆月?”又《如梦令》言:“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归梦隔狼河,又被河声搅碎。还睡,还睡。解道醒来无味。” 纳兰词集评 (拟古绝绝词)——人生若只如初见 摘自《纳兰性德词新释辑评》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注释】 ①人生句:意思是说与意中人相处应当总像刚刚相识的时候,那样地(的)甜蜜,那样地温馨,那样地深情和快乐。 ②何事句:此用汉班婕妤被弃典故。班婕妤为汉成帝妃,被赵飞燕谗害,退居冷宫,后有诗《怨歌行 》,以秋扇为喻抒发被弃之怨情。南北朝梁刘孝绰《班婕妤怨》诗又点明“妾身似秋扇”,后遂以秋扇见捐喻女子被弃。这里是说本应当相亲相爱,但却成了今日的相离相弃。 ③等闲二句:意思是说如今轻易地变了心,却反而说情人间就是容易变心的。故人,指情人。 ④骊山二句:《太真外传》载,唐明皇与杨玉环曾于七月七日夜,在骊山华清宫长生殿里盟誓,愿世世为夫妻。白居易《长恨歌》:“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 对此作了生动的描写。后安史乱起,明皇入蜀,于马嵬坡赐死杨玉环。杨死前云:“妾诚负国恩,死无恨矣。”又,明皇此后于途中闻雨声、铃声而悲伤,遂作《雨霖铃》曲以寄哀思。这里借用此典说即使是最后作决绝之别,也不生怨。参见《浣溪沙》(凤髻抛残秋草生)“讲解”。 ⑤何如二句:化用唐李商隐《马嵬》:“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之句意。薄幸,薄情。锦衣郎,指唐明皇。又,意谓 怎比得上当年的唐明皇呢,他总还是与杨玉环有过比翼鸟、连理枝的誓愿!意思是纵死而分离,也还是刻骨地念念不忘旧情。亦可通。 【讲解】 此调原为唐教坊曲,后用为词牌。始见《花间集》韦庄词。有不同体格,俱为双调。但《太和正音谱》谓:《花间集》载《木兰花》、《玉楼春》两调,其七字八句者为《玉楼春》体。故本首是为此体,共五十六字。上、下片除第三句外,余则皆押仄声韵。 词题说这是一首拟古之作,其所拟之《决绝词》本是古诗中的一种,是以女子的口吻控诉男子的薄情,从而表态与之决绝。如古辞《白头吟》:“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唐元稹有《古决绝词》三首等。这里的拟作是借用汉唐典故而抒发“闺怨”之情。词情哀怨凄惋(婉),屈曲缠绵。汪刻本于词题“拟古决绝词”后有“柬友”二字,由此而论,则这“闺怨”便是一种假托了,这怨情的背后,似乎更有着深层的痛楚,无非借闺怨作隐约的表达罢了。故有人以为此篇是别有隐情,无非是借失恋女子的口吻,谴责那负心的锦衣郎的。 【辑评】 一、于在春《清词百首》:“题目写明:模仿古代的《决绝词》,那是女方恨男方薄情,断绝关系的坚决表态。这里用汉成帝女官班婕妤和唐玄宗妃子杨玉环的典故来拟写古词。虽说意在‘决绝’,还是一腔怨情,这就更加深婉动人。”(1984 年人民文学出版社 ) 二、盛冬铃《纳兰性德词选》:“决绝意谓决裂,指男女情变,断绝关系。唐元稹曾用乐府歌行体,摹拟一女子的口吻,作《古决绝词》。容若此作题为‘拟古决绝词柬友 ’,也以女子的声口出之。其意是用男女间的爱情为喻,说明交友之道也应该始终如一,生死不渝。”
纳兰性德诗词鉴赏 第3篇
山水情深 风雪意浓--------纳兰性德《长相思》赏析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地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纳兰性德(1655----1685),字容若,满族正黄旗人。本词写于康熙二十一(1682)年,时作者随康熙帝出山海关,祭祀长白山。 “山一程,水一程”仿佛是亲人送了我一程又一程,山上水边都有亲人送别的身影。“身向榆关(这里借指山海关)那畔行”是使命在身行色匆匆。“夜深千丈灯”则是康熙帝一行人马夜晚宿营,众多帐篷的灯光在漆黑夜幕的反衬下在所独有的壮观场景。“山一程,水一程”寄托的是亲人送行的依依惜别情;“身向榆关那畔行”激荡的是“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的萧萧豪迈情;“夜深千丈灯”催生的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烈烈壮怀情。这情感的三级跳,既反映出词人对故乡的深深依恋,也反映出他渴望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风华正茂,出身于书香豪门世家,又有皇帝贴身侍卫的优越地位,自然是眼界开阔、见解非凡,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定会比别人更强烈。可正是由于这种特殊的身份反而形成了他拘谨内向的性格,有话不能正说,只好借助于儿女情长的手法曲折隐晦地反映自己复杂的内心世界。这也是他英年早逝的重要原因。 “夜深千丈灯”既是上阙感情酝酿的高潮,也是上、下阙之间的自然转换。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更何况“风一更,雪一更”。风雪交加夜,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不怕。可远在塞外宿营,夜深人静,风雪弥漫,心情就大不相同。路途遥远,衷肠难诉,辗转反侧,卧不成眠。“聒碎乡心梦不成”的慧心妙语可谓是水到渠成 “山一程,水一程”与“风一更,雪一更”的两相映照,又暗示出词人对风雨兼程人生路的深深体验。愈是路途遥远、风雪交加,就愈需要亲人关爱之情的鼓舞。因为她是搏击人生风浪的力量源泉,有了她,为了她,就不怕千难万险,就一定会迎来团聚的那一天。从“夜深千丈灯”壮美意境到“故园无此声”的委婉心地,既是词人亲身生活经历的生动再现,也是他善于从生活中发现美,并以此创造美、抒发美的敏锐高超艺术智慧的自然流露。 本词既有韵律优美、民歌风味浓郁的一面,如出水芙蓉纯真清丽;又有含蓄深沉、感情丰富的一面,如夜来风潮回荡激烈。词人以其独特的思维视角和超凡的艺术表现力,将草原游牧文化的审美观与中原传统文化的审美观相融合,集豪放婉约与一体,凝炼出中华词坛上一颗风骨神韵俱佳的灿烂明珠,深受后人喜爱。国学大师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一书中将作者推为宋后第一真词人,是非常有道理的
纳兰性德诗词鉴赏 第4篇
又到绿杨曾折处,不语垂鞭,踏遍清秋路。衰草连天无意绪,雁声远向萧关去。 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风,吹梦成今古。明日客程还几许,沾衣况是新寒雨。 先看首句,“又到绿杨曾折处”,诗人不直陈痛楚,而将其深隐于“绿杨”依依之中,这种隐忍使情意又深了一层。更重要的是,一个“又”一个“曾”,完成了时空上的移位与重叠。故地重游,绿杨依旧,一如当初折柳相望、依依不舍之时(因“柳”与“留”谐音,古人在送别时有折柳相送的习俗)——谁料如今物是人非,竟只剩下自己孤独漫游。昨天——今天,两个既同又异,亦幻亦真的片断,彼此交叠,诗句便多了一层深婉迷离的意趣。这种不经意(这种不经意的写法必定经过诗人精妙的提炼才不露斧痕)营造的时空上的错乱,近乎幻觉,也接近了思念的极致。试想一下,若不是最深沉最痛切的思念又怎么令人如此恍惚、迷惘? 承接首句,“不语垂鞭,踏遍清秋路”,看似平铺而下,其实布局精巧。“不语”承接首句的惝恍迷离的状态,而“垂鞭”已将诗人的思绪引回到现实之中。“垂鞭”意指诗人心绪沉重,纵马缓行。马足所及,又轻轻勾连“踏遍”一句。从时间上看,这两句完成了从“昨”到“今”的交接,回忆转瞬即逝,只剩下冰冷的现实、意念成灰的自己;而从空间上看,这两句将思绪由“折柳处”引向了“衰草连天”更为广褒的空间。于是诗人在现实中痛感自己的孤单无依,也不得不面对无边无际的“清秋”“衰草”,无力地抵挡着秋意凄凉的侵蚀。意犹未尽,“雁声”又将秋意带到“萧关”(在古代为西北的一处要塞)更遥远的地域;一个“远”字,令愁情绵延不尽。 下片的“天涯”收结了上文,也极言“行役”之遥远之漫长。分明苦不堪言,偏偏还说“不恨”,翻出新意,更为后文“只恨西风”伏笔——原来还有可恨之事甚于“天涯行役”之苦。 “只恨西风,吹梦成今古”,出语新巧、奇警,含意蕴藉、深长。“吹梦”之说不是首创,较早见于南朝民歌《西洲曲》:“南风吹我意,吹梦到西洲”。但两者各尽其妙,并不雷同。风吹梦,本来给人以无限迷朦、无尽怅惘的意味,由典故中的熏暖的“南风”变为可恨的“西风”,却陡增了几分凌厉、残酷的意味。如果说南风是传递爱情的浪漫信使,为何西风却要一下子将美梦吹散吹灭?只因诗人所要抒发是天涯羁旅、人各一方的怨恨,而不是《西洲曲》中少年春心萌动、欲诉相思的闲愁。把梦吹成了“今古”应属诗人首创,妙就妙在:它在前面对空间极力拓宽的基础上,进而完成了对时间的无限延伸——于是,诗歌的时空结构便变得更加辽阔、苍茫了。试想一下,诗人踟蹰于无边秋色之中,正梦沉沉地怀想曾有的美好时光,忽然一阵无情的西风将一切剪碎、摧毁,记忆中的那个人、那些事随风而逝,顿时变遥不可及;与伫立于西风中的孤单凄然的自己,更是隔着无尽岁月的重重阻隔——就像一个在今日、一个在古代,隔着无可逾越的鸿沟。这种无望的相思,让人想不起,又放不下,记不清,又忘不了,这是怎样的一种痛楚啊!相比之下,诗人才说天涯行役的苦又算什么呢?再一细想,改变我们记忆与人生的,难道只是西风吗?诗人用的是移情手法而已。人世间,多少海枯石烂,变成了一回眸的沧海桑田;多少刻骨铭心,变成了一转身的珍重再见——谁又找出真正的主犯?而“西风”只是恰好具有无情、残酷的特征,便成了诗人发泄怨恨的对象。 最后以“明日客程”收结,“明日”,意味着时间在绵延,“客程”,意味着空间还在扩大,“新寒”更使诗人惊觉时间流逝与生命匆促。一片“雨”色里,全诗笼罩在朦胧凄冷的情调之中。总而言之,在这首短小的词里,诗人着意拓展了诗歌的时空,遂令天之悠悠、地之茫茫,无时不怀想,无处不相思,写出了思念之极致。这份穿越时空的思念,才是真正的“地久天长”。
纳兰性德诗词鉴赏 第5篇
1、《长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
身向逾关那畔行,
夜深千帐灯。
2、《卜算子》
娇软不胜垂,瘦怯那禁舞。
多事年年二月风,翦出鹅黄缕。
3、《采桑子十二首》
白衣裳,凭朱栏立凉月趖西。
点鬓霜微,岁晏知君归不归。
4、《点绛唇》
别样幽芬,更无浓艳催开处。
凌波欲去,且为东风住。
5、《点绛唇》
小院新凉,晚来顿觉罗衫薄。
不成孤酌,形影空酬酢。
6、《蝶恋花》
今古河山无定距。
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
满目荒凉谁可语?
西风吹老丹枫树。
7、《蝶恋花》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
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
8、《蝶恋花》
又到绿杨曾折处,不语垂鞭,踏遍清秋路。
衰草连天无意绪,雁声远向萧关去。
9、《河传》
春浅,红怨。
掩双环,微雨花间。
画闲,无言暗将红泪弹。
阑珊,香销轻梦还。
10、《画堂春》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消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11、《浣溪沙》
莲漏三声烛半条,
杏花微鱼湿轻绡,
那将红豆寄无聊?
12、《秣陵怀古》
山色江声共寂寥,十三陵树晚萧萧。
中原事业如江左,芳草何须怨六朝。
13、《菩萨蛮》
春花春月年年客,怜春又怕春离别。
只为晓风愁,催花扑玉钩。
14、《菩萨蛮》
催花未歇花奴鼓,酒醒已见残红舞。
不忍覆余觞,临风泪数行。
15、《如梦令》
纤月黄昏庭院,语密翻教醉浅。
知否那人心?旧恨新欢相半。
16、《柳枝词》
池上闲房碧树围,帘纹如彀上斜晖。
生憎飞絮吹难定,一出红窗便不归。
纳兰性德诗词鉴赏 第6篇
纳兰性德《蝶恋花》赏析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爱情”两个字,人们常说:好辛苦!这样的情感体验,到了纳兰性德笔下,获得了这样充满诗意的表述:“辛苦最怜天上月”!不是吗?你看那天上的月亮,“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等得好辛苦,盼得好辛苦!
人间夫妇,往往如此。词人夫妇,更其如此。
“问君何事轻离别?一年能几团圆月?”(《菩萨蛮》)词人身为宫中一等侍卫,常要入值宫禁或随驾外出,所以尽管他与妻子卢氏结婚不久,伉俪情笃,但由于自己地位独特,身不由己,总是离别时多,团圆时少,夫妇二人都饱尝相思的煎熬。
而今,仅仅是婚后三年,卢氏仅仅是二十一岁芳龄,竟然离词人而去了,这更是留下了一个无法弥补的终生痛苦与遗憾!
特别是因为,卢氏与词人不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夫妻,更难得的是二人胸襟、志趣,非常投合,为世所罕见。纳兰性德同年、平湖词人叶舒崇所撰《皇清纳腊氏卢氏墓志铭》云:“抗情尘表,则视若浮云;抚操闺中,则志存流水。于其殁也,悼亡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多。”足见纳兰性德与其亡妻深具的琴瑟音通的心谊。
在难以消释的痛苦中,词人心中的爱妻渐渐化作了天上一轮皎洁的明月。词人在《沁园春》(瞬息浮生)序言中写道:“丁巳重阳前三日,梦亡妇淡妆素服,执手哽咽,语多不能复记,但临别有云:‘衔恨愿为天上月,年年犹得向郎圆。’”
这是一个凄切的梦,也是一个美丽的梦。词人希望这个梦真的能够实现,希望妻子真的能像一轮明月,用温柔的、皎洁的光时时陪伴着自己。词人还想:如果“高处不胜寒”,我一定不辞冰雪霜霰,用自己的身,自己的心,去温暖爱妻的身,爱妻的心。
人们不会忘记《世说新语》中这段凄恻动人的故事:“荀奉倩与妇至笃,冬月妇病热,乃出中庭自取冷,还以身熨之。妇亡,奉倩后少时亦卒。”荀奉倩即荀彧之子荀粲,其妻曹氏,为曹洪之女。荀粲因伤悼爱妻而亡,死时年仅二十九。荀粲和纳兰性德的感情经历说明,夫妇之间的冷暖本来就是相通的。不论是同在人间,还是已有人天之隔。由此我们想到,纳兰性德将自己的词集名由《侧帽》改为《饮水》,虽是取《五灯会元》道明禅师答卢行者语“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语意,其情感内涵也应是多方面的吧。
尽管有美丽的梦,但那终归是梦。尘世因缘毕竟已经断绝,令人徒唤奈何。惟有堂前燕子,依然软踏帘钩,呢喃絮语,仿佛在追忆这画堂深处昔日洋溢的那一段甜蜜与温馨……
“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李贺《秋来》)泉下之人悲情不已,后死之人愁恨未歇。来年春日,那烂漫花丛中形影相随、双栖双飞的彩蝶,一定是词人与爱妻的精灵所化……
纳兰性德诗词鉴赏 第7篇
您好,据我所知 菩萨蛮 回文① 雾窗寒对遥天暮,暮天遥对寒窗雾。花落正啼鸦,鸦啼正落花。 袖罗垂影瘦,瘦影垂罗袖。风剪②一丝红,红丝一剪风。 【注释】 ①回文:诗词中的一种修辞手法。即诗或词中之各句皆可颠倒读之并均能成诵,使一句化为两句,又两两成义有韵。对此种修辞手法的起源说法不一,一说源于南朝梁刘勰,其《文心雕龙·明诗》中云:“回文所兴,则道原为始。联句共韵,则柏梁馀制。”但道原之作已佚;一说起自前秦窦滔妻苏蕙的《璇玑图》诗。 ②风剪:即风吹。剪,有快速之意。 【讲解】 “回文”之作大都是游戏笔墨,其价值不大。本篇及以下二首《菩萨蛮》即为这种游戏之作。不过亦可从中看到作者娴熟的文字技巧。 【辑评】 盛冬铃《纳兰性德词选》:“这是一阕回文词,每句都颠倒可诵,一句化为两句,两两成义有韵。回文作为诗词的一种别体,历来不乏作者,但要做到字句回旋往返,屈曲成文,并不是容易的事。有些人把这当作文字游戏,不免因词害义,以至文理凝涩,牵强难通,结果是欲显聪明,反而给人以捉襟见肘的感觉。容若此作虽然并无特别值得称颂之处,但清新流畅,运笔自如,在同类作品中自属佼佼者,故录之以备一格。”(1988年远流出版公司) 摘自《纳兰性德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1年版
纳兰性德诗词鉴赏 第8篇
临江仙 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 倦眼乍低缃帙乱,重看一半模糊。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又 昨夜个人曾有约,严城玉漏三更。一钩新月几疏星。夜阑犹未寝,人静鼠窥灯。 原是瞿唐风间阻,错教人恨无情。小阑干外寂无声。几回肠断处,风动护花铃。 虞美人 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阳何事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银笺别梦当时句,密绾同心苣。为伊判作梦中人,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 又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半生已分孤眠过,山枕檀痕涴。忆来何事最销魂,第一折技花样画罗裙。 又 银床淅沥青梧老,屧粉秋蛩扫。采香行处蹙连钱,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又(秋夕信步) 愁痕满地无人省,露湿琅玕影。闲阶小立倍荒凉。还剩旧时月色在潇湘。 薄情转是多情累,曲曲柔肠碎。红笺向壁字模糊,忆共灯前呵手为伊书。 鬓云松令 枕函香,花径漏。依约相逢,絮语黄昏后。时节薄寒人病酒,铲地梨花,彻夜东风瘦。 掩银屏,垂翠袖。何处吹箫,脉脉情微逗。肠断月明红豆蔻,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